茯七

【2022黑缡生贺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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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须知：

  是if线设定黑缡。

  全文剔骨之战的漫画剧情魔改，微（！！）黑戬倾向。

 有我流解读！！！

  *

  正午日分的阳光在北海并不算热烈，带着暖意的微风穿过前街后巷，来到青石板铺就的大道时已是清爽微凉，就连明显简陋朴素的木质房屋都带了独特的古朴气息。

  但很快这美好的画面就被一声轰然巨响给打破。

  一身横肉的大汉被黑缡一脚踹飞，后背狠狠砸向街边空置的货箱，大小不一的木板碎片散落一地，他无力地瘫坐在木板堆中，眼中盛满恐惧。

  “你还敢往海中倾倒废料吗？”

   清朗的嗓音本该悦耳动听，大汉却打了个激灵，无暇注意背后传来的剧痛，支撑着他自己的手颤得几乎要贴不住地面，没等他回应，纸伞的伞尖却是直指大汉的喉咙，黑发青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金眸之中平静无波，看着就让人感觉如坠深海。

  “不…不敢了……黑缡大人饶过我这一次……”大汉几乎快要瘫倒在地，他能够感觉到正有鲜血沿着脖颈滑落。

  皮肤被看起来圆润光滑的伞尖划破了。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大汉早听说近日有一位穿着华贵总撑着红色纸伞的大人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北海的地头蛇，自己坐上首把交椅，连同对方的附属家族也一并证据确凿得送入了监牢。

   虽说朝廷后来派来了新一任北海相，但究竟谁大权在握，可以说是显而易见。

  大汉深知其他势力究竟有多忌惮黑缡，但不免心怀侥幸，特地选了三更半夜的时候，绕了远路，找了人迹罕至的岸边卸下废料排入北海，却不曾想第二日就被抓了个正着。

  “再坏我的规矩，我会把你撕碎了扔进北海喂鲨鱼。”

  黑缡用大汉的衣襟磨蹭去伞尖上残存的血液，最后才看向显然松了口气的大汉，依旧是平缓的语气，言语之中的威胁与冷意让大汉打了个哆嗦。

  黑缡没再去管大汉是否有听进自己的话，他挥了挥手，招来站在一旁的人类侍从，“把他带走，充作劳役。”

  “黑三儿！”

  杨戬将这些看在眼里，脸上笑意不减分毫。

  他一边穿过看热闹的人群，一边隔了老远呼喊着黑缡告诉他的名字。

  眼看着大汉被侍从带走，身后忽然传来的喊声让黑缡有些无奈。

  不知是该意外幼时随意搪塞神将报出的假名被对方记到现在，还是该意外能够在北海见到大名鼎鼎的战神。

  只是神将出现在这里，希望不是因为天庭对深海有所企图。

  纵然十分怀疑杨戬出现在北海是天庭计划中的一环，他面上却分毫不显，只轻巧地一侧身躲开杨戬拍向他肩膀的手，视线扫过白发神将的面容，开口道：“我叫黑缡。”

  说完黑缡也不管杨戬听没听见，自顾自地在街上的各个小吃摊前挑选起香甜的糕点。

  “果然当初没报真名啊，看你在蟠桃大会的时候连个桃都够不到，没想到警惕心还挺强。”杨戬似乎没看出黑缡的冷淡，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旁。

  “他们看起来好像都认识你，”杨戬想起刚才站在黑缡身侧看起来对他毕恭毕敬的人类侍从，还有被粗暴拖走的大汉，“刚才那人被拖走后会被怎么处理？关押起来吗？”

  “现在北海是我的地盘。关起来太便宜他们了。”黑缡看了眼杨戬，有些意外他的态度，难得多解释了一句，“人类中有种说法叫做劳动改造，他自己往海里倾倒废料，自然只能由他自己收拾。”

  “你是打算插手北海的事吗？”

  “不，”杨戬摇了摇头，语气复杂，“这是他们自作自受。只是有些意外...”

  杨戬知道如今妖族有多痛恨人类。

  不像常年和老母鸡一样护崽保护人类的神明，按照妖族的规矩，破坏他们家园的人类即使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纵然有天条约束不得杀死人类，可折磨人又不要人性命的方法千千万万，总会有妖族会借机把人类折磨得半死不活，以解心头之恨。

  “要用人类的方法对付人类。”黑缡接过商贩递来的油纸袋，付了银钱，“神将大人来北海不会只是想看看人类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我折磨吧？”

  “自然不是，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杨戬急忙否认，语调却轻快，他快走两步拉近了和黑缡的距离，“我只是来北海游历，既然如今你掌控着北海，我们又难得重逢，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

  杨戬和其他的神明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并非是天生天养的神明，他所具备的直率又坦诚的个性更多源自人类时候的经历，在无数神明之中就显得格外的独特了。

  黑缡并不只是单方面的知道战神杨戬的名号，虽说两人在北海相遇 之前真正意义上的相遇不过是他幼年时候在蟠桃大会上时的短短对话，甚至花选大会两人也没有直接见面。

  但‘他是特别的神’这个印象却是挥之不去了。

  分明知道自己来自深海龙宫的不是吗？

  黑缡很确定杨戬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可他就是喊了“黑三儿”这个自己随口编造的名字，仿佛察觉不到自己的冷淡，也完全不提及深海，就像是时隔多年再次见面的朋友那般，理直气壮地要他尽尽地主之谊，提出了同游的邀请。

  神明惯是循规蹈矩，可杨戬却和他们截然相反。

  他是自由的，是翱翔于天穹之上，又可肆意掠过海面的飞鸟，即使是居于深海的游龙也会忍不住将倾注更多的关注和目光。

  不知处于什么目的，黑缡答应了杨戬的邀请，不论是共进午餐还是同游北海。

  或许还是那些人模糊的记忆碎片作祟的缘故吧，黑缡漫不经心地想到。

  “天庭派你来北海不至于让你打着出差的名义四处游玩吧？”

  黑缡状若无意地问道，和他一起饭后散步消食的杨戬却是一怔。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任务...本来是需要我处理北海肆意污染环境的人类......”杨戬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来北海转悠的时候就看到了清理海岸、恢复废弃耕地和过滤净化污水的劳役，“北海环境保护的工作我是插不上手了，但我把你的做法和结果都发送给了玉帝，大概也会对派往各地的神官有所帮助。”

    黑缡可不相信那群一直庇护着人类、甚至以人类信仰为基的神明能够对人类动手。

  “神明没有理由为人类的行为付出代价。最初天条规定不允许杀人最初是为了遏制妖怪和神明，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杨戬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有的时候也会认为那些作恶多端、心怀恶念之人并不值得拯救，免得他们危害世间才是正道所为。”

  “所以我觉得你的做法真的很难得——神官久居天界不愿意与人类打交道，妖族更是和人类有着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仇怨。你却能够不被仇恨蒙蔽，用合适的手段对付破坏环境的人类。”杨戬拍拍黑缡的肩膀，“三界相互隔离太久了，这次三族不免会有所交集，肯定会有改变现状的方法的。”

  黑缡没有给杨戬泼凉水，只是想起自己前几日收到的有关人类皇族的消息，转移了话题，“明日有一次大型出海活动，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杨戬闻言狐疑地审视着黑缡，试图找出他表情的漏洞，嘴上却答应得飞快：“好啊，我明天和你一起。”

  *

  “主人，黑缡翻窗出去了。”

  啸天从客栈二楼的窗台跳上房檐找到杨戬，对方应了声，还是坐在房檐上，瞭望远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主人？”啸天有些奇怪杨戬的反应，又顶了顶对方的腰。

  半晌，他揽过啸天的脑袋，毫无章法地揉乱他的毛发后，才解释道：“他是去找自己的同族了。”

  “我总觉得明天的出海有问题。”杨戬并不觉得黑缡会邀请自己和他同游，“黑缡倒像是知道什么。可惜不管我怎么问他不告诉我，说是会让我大开眼界。”

  分明今晚月色皎洁，风也清凉，是难得的赏月时候，杨戬却觉得很不妙，就连明日的出海，都觉得十分不详。

  “还是早些歇息吧，明天的出海我会加强警戒。”啸天甩甩毛，咬着杨戬的衣角催他回房间休息。

  而在同一片月光下，黑缡将系好的油纸包和礼物递给面前的蛟龙，难得耐心听完对方絮絮叨叨的嘱咐，最后才说道：“你回深海后召回其他在外的龙族，让他们老实待在深海，不听话的绑也得把他绑在龙宫内。人类这边可能会对龙族下手。”

    “那你呢？其他的海族也被驱往大海深处了，你一个人在陆地怎么办？”

    “我有办法对付。”黑缡看蛟龙仍不肯离去，只好又补充道，“杨戬到时候会和我一起。”

  “……你如果受伤了，蓝缡会担心的。”蛟龙知道黑缡固执，也不再劝，“我回去通知族人，你自己小心。”

  黑缡只摆摆手，直到蛟龙远离，才从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和寂静的月色中察觉到几分熟悉。

  ——这是既定的命运。

  熟悉感来自那些破碎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只是微妙的是，那名白发神将在那些记忆里时常以长发的模样出现。

  这或许也属于可被容忍的偏差的范围。

  杨戬来北海游历的行为倒是和记忆碎片中的一样，但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用深海秘术折磨人类，杨戬单纯只是来北海游玩，也没有跟着他到海岸边。

  可惜了，黑缡心想，如果再早一点发觉，或许也有办法提早搞定对龙族出手的人类。

  *

  咸涩的海风中带着浓浓的水汽，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让出海航行变得有点难以忍受，光是站在甲板上都要被晒得大汗淋漓。

  托黑缡的福，杨戬得以搭上船队中心的大型渔船，不过在连续几个小时枯燥单调的航行后，他对于出海的热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们这次出海是为了什么？”杨戬忍不住又凑到黑缡身边问道，“这一天下来他们只顾开船，也不见停下来捕鱼。”

  “因为对于人类来说，在夜晚远离岸边的船只是动手的好时机。”黑缡意有所指，在夜幕降临之后，他的妖力就在体力悄然运作，显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周围的渔船缓慢移动，各船所放着的符咒相互链接形成法阵，在白发老者的操纵下化作无形的大网压向黑缡。

  “躲远点。”

  在法阵的作用下，黑缡无法完全维持人形，他没管一边着“妖怪”一边逃回船舱的船工，用尖利的指甲划断企图束缚住他的锁链。

  ——不知在什么时候船只的周围爬满了银灰色的锁链。

  看起来沉重无比的锁链像是无数张着大口的巨蟒，不断扭曲着冲向他，一个撞击就让甲板破开数个大洞。

  “啸天，你去打破法阵。”杨戬看出法阵压制了黑缡的妖力，“我去帮他。”

  神力和妖力属于不同性质的力量，杨戬倒是不受其影响，只是那锁链实在诡异，即使是他手执方天画戟，一时间也无法完全将其击退。

  “这玩意怎么这么诡异。”

  杨戬习惯大开大合的战斗，可这些锁链像是斩不尽般，一个劲地给他添堵。

  黑缡看着白发神将的身影在锁链间穿梭，很快就清出一小片空间。

  “啧。”老者低声念起咒语，一时间雷声大作，炸裂的白光使他苍老的外形显得愈发邪恶，他厉喝一声，掷出一张令牌。

  “居然是锁龙令。”黑缡算是明白为什么人类有对龙族出手的底气，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雷光交织形成结界，把黑缡束缚在了一块狭小的空间内。

  他试着用手触碰结界，那电光借由他的手吸收了部分妖力，还留下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黑缡！”杨戬来不及回身支援，没等他接近，那锁链已经卷土重来，挡在了他面前。

啸天早就迅速地破坏了每艘船上的符咒，以符咒为核心的法阵已经完全失效。

  “如果是普通龙族的话，怕是无法突围吧。”黑缡收回手，“如果只是这个程度的话，可真是小瞧我了。”

  “我可是深海战龙啊。”

  暗紫色的妖力在狭小的结界内爆发，远超过结界的吸收速度，恢复了原型的黑缡生生将结界撞得变形，细微的碎裂声混入不断炸开的雷声中，由锁龙令构成的结界即将被黑缡打破。

  杨戬此时也突破了锁链的围攻，眼看败势已定，那老者却是祭出一方宝剑，显然是想要强杀黑缡。

  “异想天开，龙族可不是你能肖想的。”杨戬一个闪身，用方天画戟径直将宝剑击落。

  他逼近老者，动作利落地直接将其打晕，用绳索严严实实地绑好。

  黑缡从结界出来后又恢复了人形，鲜红的血液在他的衣袍上晕染出暗色的痕迹，龙角和龙尾还没有隐藏起，妖力仍处在蠢蠢欲动的状态，似乎下一刻就会突然暴起。

  “真是心慈手软。”

  黑缡看了眼被打晕了的老者，戾气却是逐渐平息。

  朦胧的月光透过深沉的夜幕散落一地，被老者当做能量供体的船工似乎都死了个干净，一时间天地俱静，没等杨戬思考出怎么处理为非作歹的人类，黑缡冷不丁地开口：

  “下次来深海作客吧，杨戬。”

  杨戬：“……”？

  “诶？？？？”